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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提伽征文】打开温情人世的唯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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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0 08: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山东
【树提伽征文】打开温情人世的唯一钥匙

    跟奶奶不太熟的人都夸她命好,退休前是人民教师,领着3000多的退休金,花钱不用看他人脸色。育有二子一女,子孝媳顺,尤其是在北京做大生意的叔叔把两位老人家接去颐享天年,住在敞亮的四室一厅,常常让司机推着轮椅,陪着她和腿脚不便的爷爷,逛商场或是景点。
    可了解奶奶的人都说她心眼好,享这福分是应当的,甚至还劝她少操心,多为自己考虑点。向来是中国家庭剧重头戏的婆媳矛盾,在我们家也从来没上演过。要说奶奶有手腕、独揽大权?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是心善才赢得了全家以至左亲右邻们的尊重。
    奶奶不是佛教徒,但生活中食素,当了40多年语文老师,却为我高考顺利远去五台山祈愿。逢年过节,她祭贡品拜各路神仙,笃信自己的请求能上达天听。她坚持善有善报的处世哲学,拥有传统东方女性的一切优点:善良、勤快、坚强、奉献。小时候,爸妈在外市上班,我被留在老家读书。记忆中,她总在忙,忙着备课上课,忙着操劳家务,忙着照顾太爷爷。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总给我一种安稳厚实的温度,心能慢慢静下来。当然了,奶奶也喊累,但那明显不是抱怨的语气,而是撒娇的口吻,她像个孩子一样,希望我这个长孙女多跟她亲近亲近。
    闲下来,她会带着针线和板凳到门口坐会儿,跟邻家大娘们聊些家长里短。其实,她说得不多,一直认真听着,她爱去热闹的地方,但从不嚼人舌根。常有串门的大娘来家里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大都是埋汰儿子窝囊不孝顺,媳妇太“厉害”之类的。她就那样听着,附和几句,也开导几句,等对方舒坦了,准备走的时候,也差不多到她洗手做午饭的时辰了。
    她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老爷,以前生活拮据,把大儿子寄养在我家,与爸爸一起读书生活。听爸爸说,奶奶对他们这几个孩子一视同仁,该打的打、该疼的疼,不偏爱亲生骨肉,也不拿表叔当客人见外。后来,表叔南下闯荡海南岛,事业干得蒸蒸日上,已是千万身家,却总不忘记当年奶奶的严厉和慈爱。逢年过节,都要买些吃穿用度来看望她。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俗话家喻户晓,因为大家知道,一旦有事,“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据我观察,奶奶和邻里的关系里,却没有掺杂丁点儿这种功利的想法。奶奶不愿意欠人情,不贪占别人便宜。邻居送点瓜果蔬菜,她一定在篮子里装满小一辈儿孝敬她的糕点特产。放学回家的小孩子们习惯在我们家等爸妈回来,因为奶奶从不吝啬,端出各种饼干糖果招待这群小鬼。夫妻怄气或者婆媳吵架,常常有一方跑来让她给评评理。她不愿意主动当马大姐,掺和别人的家事。但会倒杯热水,耐心听完对方的委屈,再说叨些人情道理。等邻居气顺火消了,再送回家,两头劝和。大家都听她的劝,因为能体会到她的善意好心。
    2004年春节前夕,奶奶操劳过度,突发脑溢血。幸亏发现及时,邻居们急忙打120急救,通知家人。住院那段时间,爸妈和叔婶请事假轮流看护,擦身喂饭、一丝不苟。每天都有人来探望她,病房里堆满了亲戚邻居送来的营养品和鲜花。大家都说她好人应该有好报,菩萨会保佑她平安长寿。昏迷一周后,奶奶奇迹般苏醒,恢复后没有丝毫后遗症,连医生都说这种情况很罕见。现在,她仍然围着灶台和儿孙们张罗收拾,自嘲是“伺候人的命”。可我知道,她是乐在其中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庭和睦、邻里祥和,有她不小的功劳。
    我相信面由心生,奶奶的照片就是印证。年轻时她笑眼盈盈,对未来是憧憬的。老来她眉目舒展,对现状是知足的。她是极不起眼的一位老妪,身形瘦小、穿着朴素,但她使我明白助人为乐这个朴素的道理,激励着我向善向美,使我懂得爱是打开温情人世的唯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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