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柿子

从小记事时就看到村里房前屋后小河边果园里等处有好多又高又大的柿子树。也不知道是哪一辈子的老人栽的，最老的恐怕也有几百年了。每当到深秋时节，树上都挂满了黄澄澄的柿子，就像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惹人喜爱。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地里的庄稼都收拾妥当了，果园里别的果品也都采摘完毕，唯独剩下这满树金黄的柿子是最后采摘的果子了。这时人们拿起早准备好的摘柿子专用工具九齿或十齿圆柱形叉子准备采摘柿子。这种工具很特别。头部是一个厚约两公分直径约十二三公分硬木做的圆形木板。在靠木板边缘处均匀钻九个或十个直径约一公分粗的小孔。然后找一些粗约一公分长约十二三公分的硬木棍或竹棍插到圆木板上钻好的那些小孔里并使其牢牢地固定住。然后再在圆木板中间钻一个直径约三公分的大孔。找一个与其粗细相当长约五十公分的圆木棍塞在木板中间的大孔里且塞进孔的棍头不能高于木板的上平面并使其固定住。再找一个长约四米到六米的竹竿子绑在木棍上。这样一个摘柿子的工具--柿子叉就做成了。摘的时候找一个三角大梯子放在树下，人站在梯子上手举着摘柿子叉子对准树上的一个柿子用叉子头将柿子及生长它的小树枝一起罩在里面然后旋转竹竿子，这时叉子头上的那些硬木棍或竹棍就别住这个长柿子的小树枝并将其折断，柿子就掉进叉子头里了。由于叉子头周围有一圈硬木棍或竹棍挡着，摘下来的柿子也不会掉出来。这时再慢慢把叉子放下来由在树底下的另一个人把柿子从叉子头里拿出来用剪刀把柿蒂上多余的枝条剪去，然后放在筐子里。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直到将树上的柿子摘完。

摘柿子可是个累活。要有好的臂力，因为得经常举着重达十多斤的叉子，又得长时间仰着头向上看着摘，又累脖子。因为老柿子树太高大了，一般都有十几米高有的则有二十多米高。而每次也就能摘一个，所以一般一个人一天也就能摘个百多斤。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那时村里还是生产队大锅饭。摘柿子一般都有果业队的人来完成。到摘柿子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都围在树下看热闹。看着摘下来的柿子一筐筐满满的金黄金黄的，哇！好馋人的啊。但刚摘下来的柿子还不能吃，还硬、涩。需要我们这叫“懒一懒”脱掉涩气才能吃。这时我们都缠着那些摘柿子的叔叔伯伯们死皮赖脸的要几个，或者就干脆趁大人们不注意到框子里偷几个柿子。可是硬涩不能吃怎么办呢？怎么脱涩呢？我们有办法。拿着柿子来到小河里，找一处水流平缓沙子比较多的河中间，把河底的沙子扒开挖一个深坑，然后把生柿子放进去再盖上沙子，上面用几个大石板压住以防止流水把沙子冲走。等过一个星期左右再挖出来吃，哇！那个脆啊，那个甜啊，还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涩。究竟为啥在水底埋几天就不涩了我们也不知道原理，反正都是从老辈人那传来听来的。其实懒柿子还有许多办法比如在一筐柿子里放几个苹果等都能把柿子的涩气去掉。

现在早就没有生产队了，当年的果园现在也大都改成了耕地。唯独留下这些高大的柿子树仍老而弥坚的生长着。前些日子我村里的一个发小打电话给我说他承包了村里的这些老柿子树。现在柿子熟了叫我回家摘一些。我趁着星期天回到老家，拿上他的摘柿子叉子来到他承包的柿子树下。离地面近的柿子都被他摘了卖了，只剩下树的高处一些枝头上还有一些。这个需要上树去摘。这个难不倒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的，爬树那可是从小就掌握的最基本的本领。虽然我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爬起树来仍不输当年。上的树来找一个大的树杈踩稳再将后背靠在一个结实的树干上，手拿起叉子慢慢举起来对准一个柿子叉住后慢慢旋转叉子，只几下就把结柿子的小树枝折断，再慢慢把叉子放下来。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柿子树是不怕折枝的，越折断它第二年它就越长得旺结的柿子就越多，这好像是它的特性。当我从叉子头里拿出一个大大的黄澄澄的柿子时那个兴奋啊那个成就感啊无以言表。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先吃它一个解解馋。由于我这次回家摘柿子时间比较晚，所以柿子在树上就已经变软变熟了，所以不需要懒了就是脱涩了。直接就可以上嘴吃了。当我用手掰开这个大柿子时里面的瓤是沙沙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哦，这是个母柿子里面有种，在种的旁边还有一个个像小舌头一样的东西。等不及了，一口咬下去汁水外溢，哇！满嘴瞬间充满了柿子特有的那种甘甜，凉凉的糯糯的。轻轻地咀嚼，那种甘糯更是在你的口腔里发挥到了极致。特别是吃到了那个种旁边的像小舌头一样的东西更是脆脆的，嚼起来还有嘎吱嘎吱的响呢。我最喜欢吃的柿子就是像现在这样的经几次酷霜打过脱涩后柿子刚开始软，但还没有到烂的程度，刚软还稍稍有些硬，这个时候吃是最过瘾的。

站在高高的树杈上嘴里吃着刚刚亲手从百年老树上摘下来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甜柿子，心里那个美啊那个爽啊。小时候吃柿子的感觉一下子都涌上心头，边回忆小时候的事边想从此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喧嚣的快节奏的城市里。更愿意永远守在老家与这山这水这树这些亲人们在一起，一起享受这农桑之趣山水之乐，一起慢慢变老。我爱我的老家！  2015.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