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荣高铁通车已经一年多了,我第一次乘坐。
2016年1月14日,因故去省城,办完事情已是下午16点多,用手机查了一下返威海的动车时刻及余票,18点10分的车还有票,随即购得。
座位在7车03A座。
离开车时间还有8分钟的时候,车站候车室才开始检票,广播中听到,车是从济南西站开过来的。数百人鱼贯冲出候车室急速拥上刚停稳的列车。我被人群簇拥着挤到站台上, 忙离开人群在空旷处走到7车的门口,(进站、检票经历了两次查验车票,列车门口的列车员并不验票)上车后,见车厢内已座无虚席,找到第三排靠窗的03A座,我座位左侧两个邻座,是两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在低头看手机。落座后,落下小桌,放好水杯,拿出手机,车就开了。
车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线路两旁的建筑物在厚厚的雾霾中变得模糊不清。环视了一下动车上的设施,蛮现代、蛮时尚的,新型的内饰材料,中性的色调,环绕的音响,柔和的灯光,较柔软的座椅,中规中矩。左右空间略显拥挤,座椅虽能调整后仰角度,但靠背的弧线设计不符合我的人体结构曲线,靠在椅背上,不够舒适。
刚要浏览微信公众号的趣闻,听到左前排(靠左侧窗户的02E座)一个外国人,三十几岁的样子,不停地与邻座同行的中国同事说话,声音没有控制,90分贝以上,听不懂是哪国语言,好像是英语。就是不停地说!那中国同事,只间或地点头、微笑。偶尔插话声音很小。老外的畅所欲言正在进行,第一排01D座一位年轻少妇,操着变异了的威海普通话开始打手机,从她通话中听到:她是某公司负责销售的区域经理,今天安排手下分别去了石家庄、大连,她自己刚从济南回威海,三十多岁了,孩子刚刚三岁,撇家舍业地在外跑销售,等等等等(她给另一个人通话时自己说,刚才和某某通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话)。我的前座母女三代,姥姥、妈妈、宝宝,姥姥一口纯正的威海话,抱着一岁多的宝宝,妈妈自顾玩手机,宝宝非要下地去玩。姥姥不放心,就不放手,宝宝就使劲挣脱,挣脱不掉,就开始哭闹,那稚嫩的哭喊声,从一个城市高速地转移到另一个城市,姥姥连哄带吓的不起任何作用。后排04A座一威海小伙,用QQ和女朋友语音聊天,各种的恩爱、缠绵、亲亲我我、难啥难分。 一个男人不间歇地英格丽仕;一个女人不停地打电话,一个宝宝和姥姥较劲,另一个男人秀出各种恩爱。列车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叫卖盒饭、啤酒饮料矿泉水,每到一站,广播里都传出“动车是全封闭车厢,禁止旅客吸烟,违者将处罚500至2000元罚款”的循环广播。一个高速运行中的全方位立体交叉男女混合老少共鸣的杂乱交响曲在250公里/小时时速的高铁上奏响。没有幕间休息,没有场次轮换,大有列车不到站,喧嚣不停歇之势头。
我想看会儿微信,哪有心情;欲迷糊一会儿小憩,各种嘈杂此起彼伏;侧目想看看车外,漆黑一片,“视而不见”。我邻座的小伙子,索性脱下面包服趴在折叠小桌上,蒙头用耳机听手机音乐。
高铁,一个高速移动的公众场所,俨然变成了一个移动着的办公场所、移动着的家、移动着的恋爱三角地。近年来各种媒体不厌其烦地絮叨国民素质低下、公共场所无德的问题,咱们的同胞包括外来国家的品种,早已习惯了视公众场所为自己家,习惯了在公众场所不受任何限制地为所欲为,习惯了在公众场合宣示自己具有完全自由的话语权,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优良品德这些子民要继续发扬光大,万古流芳。
21世纪,中国经济正如高铁一般飞速发展,然人们的道德观、价值取向亦按照个体的习惯不减速地肆意开放。公众场所是公众的,每个人都是公众场所地的践行者和受益者,不顾他人感受,惯于我行我素,已成为我们这个民族的特性。法律只宏观地规范人们的道德范畴,却无力约束人们的道德情操。我经历的高铁遭遇,仅仅是泱泱中华的冰山一角。现状令人无奈,习性无人能改,惟愿国民物质生活日益改善的同时,公众意识能有所进步,不悖于五千年传统文化的教养。不负于孔孟礼仪之邦之盛名。 我赘述这些,似无聊的无病呻吟,亦或庸人自扰。叙事的同时,为这个东方国度大汉种族的蜕变和堕落感到愤慨和恐慌。有朝一日,吾国的社会经济发达到世界领先地位,国人的道德水准降低到前所未有的低谷,将是一种何等陆离的情形?
曾有朋友说过,除非你不出门,除非你与世隔绝,否则,那些不恭不敬,不伦不类,伤风败俗,为所欲为的丑恶陋习和龌龊市侩之人随处可见,无处不在。 或许,那位朋友言之有理。
车站内有列车通过。
貌美如花的列车长在寒风中迎候旅客上车。
热情周到的高铁列车员在为乘客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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