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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白银代

我的地主成分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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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5 11:29:35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六六年文化大革命,红卫兵造反破四旧,到六七年六八年,党在农村大搞阶级斗争,狠批地富反坏牛鬼蛇神,生产队一面学大寨,不分昼夜的大整大寨田,一面又在整大寨田的土地上,利用休息斗私批修,狠整地富反坏,有的生产队,还将岁数大的不能行走的地富反革命分子,用小推车将他推上山,用力往地头一锨,让他坐在地上刨地,狠整他,甚至往死里整他,从此,这些地主富农的后人,出门便越法抬不起头来。这些地富的后人,打光汉的就更多了,哥几个一窝窝的说不上媳妇,讨不上老婆的,几乎哪个村都有,在这种情况下,增才哥仨的婚事就更没指望了,甚至可以说,想都别想,尤其增才恨毛主席剃光头一事,全杨柳镇乡都传开了,人们将他当做头号新闻传说,取笑,愤恨。增才不管走到哪,他身后都有人指着说:“瞧,这就是恨毛主席的阶级敌人,剃光头的地富坏分子龙增才。”增才听了也不敢出声。
从此以后,母亲总唉声叹气为增才发愁,为增才哥仨发愁,一眼看到家,增才哥仨是要打一辈子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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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8 21:25:28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增才为了不让母亲难过,不让增进增宝两个兄弟打光汉,在打击地富反坏右的斗争运动过了一阵后,增才就想头拱地也要托亲拜友给两个兄弟说上媳妇成个家。这天晚饭后,增才便对母亲说:“你不用发愁妈,我头拱地也给俺两个兄弟说上媳妇,成个家!”母亲听了,深深叹了口气说:“嗨,那么容易孩子,上哪去说,人家谁家的闺女眼睁睁的愿往咱这臭火坑里跳。”增才说:“天无绝人之路,事在人为妈,我豁着跑断腿,我也要给俺两个兄弟跑两房媳妇,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咱祖上在俺哥仨这断了香火,我不想让苍山口的人看俺哥仨的笑话!”他说完就走了,当晚便摸着黑儿出了村,去找他的亲戚朋友,让他的亲戚朋友帮忙给他的两个兄弟说两房媳妇,然而,就是这天晚上出去,增才遇见了两件他想都想不到的事。
一件是出自增才的朋友王夕政的身上。那天晚上,增才首先去找了南夏庄村一个赶马车的朋友叫鞠远清的。这远清因个儿矮,小名叫初子,所以村里都叫他小初子,这小初子两口子很爽快地便答应增才,一定帮他给增进增宝哥俩说两房媳妇,从小初子家出来,增才便又摸黑去了白龙河南面的河东庄村,去找他在狱中认识的一个叫王夕政的朋友。
当年在民兵岗房里,增才的颈椎被瞎冬仁刘玉山打断后,在监狱躺了一年多,四肢不会动,多亏同牢房的一个叫王夕政的犯人从多方面帮忙照顾,一年后的增才才慢慢站了起来,这王夕政因结婚的当天晚上,闹媳妇的村民摔坏了他洞房桌子上的新座钟,便将闹媳妇的村民打成脑震荡后造成终生残疾,公安局法院便判了王夕政六年徒刑。增才出狱回家后,一直想去看看王夕政,可因干饲养员始终没得工夫,所以,从小初子家出来,增才又想到王夕政,便连夜又去了河东庄。
增才叫开王夕政的门,王夕政两口子见增才来了,特高兴,又是烧水泡茶,又是炒花生,特热情的款待增才,增才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因这王夕政刑满出狱回家后,便对他媳妇张玉林讲了增才的遭遇,说增才同他没过门的媳妇张淑帧恋爱,被他丈母娘陷害,替他两个兄弟坐了牢,说增才这当哥的如何如何够意思,又告诉他媳妇增才老家是大地主,增才又是何等的聪明绝顶,出口成章,这张玉林便对增才颇有好感,很是想见见增才。曾几次催王夕政去苍山口打听增才的消息,今晚见增才突然来访,特别高兴,两口子双双将增才推上了炕,又是倒水,又是抓花生。那张玉林并且对增才特热情的说:“今晚就别走了增才,就在这宿,明早晨我包饺子炒菜,你跟你夕政哥好好喝两盅!”增才说:“这可不行嫂!我成份不好,队长能叫我干饲养员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我可不能扔下饲养室在外面宿,我不放心饲养室的猪子牲口,再晚我也得回去,今晚我是有件很要紧的事来求你和俺夕政哥。”那张玉林听了,忙笑着说:“嗨,你跟你夕政哥是好几年的老同学,说什么求不求的,你的事就是我和你夕政哥的事,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和你夕政哥保证全力以赴的帮你,说!什么事增才兄弟?”增才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这臭地主成份,俺大哥又在台湾干国民党,我这又是劳改犯,咱这臭家庭说媳妇就特难,我无所谓,反正也是个残废人,打光汉是定了的事。可我的两个兄弟增进增宝说什么也不能打光汉,所以,我想求求你和俺夕政哥,求你们两个跑跑腿帮帮忙,太好的姑娘咱不敢想,你看有那残疾点的,有离婚死汉子的,带小孩儿的,帮忙给俺两个兄弟说两房媳妇。”那张玉林听了,立即一拍大腿说:“行!没问题!这事就包在嫂身上了!”增才听了说:“哎呀嫂,那太谢谢你了!”
其实这王夕政比增才只大一岁,今年刚三十九岁,那王夕政的媳妇张玉林比增才还小两岁,只有三十六岁,但这张玉林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颇有点姿色,而且能说会道,很有本事。但心眼并不坏,人也特直爽,两口子关系也挺好的。只是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那王夕政和张玉林结婚的当晚便因打了人被公安局抓走了。六年后刑满回来,这两口子都很急于要个孩子,可这王夕政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什么花样都用上了,可年复一年,这张玉林的肚子就是不大,那夕政便埋怨他媳妇张玉林是盐咸地,下不了种,可他媳妇不服,硬叫夕政领着她到威海市立医院、威海四零四医院、威海中医院全都去检查了,可医生全说她没问题,这才知道很可能是夕政的问题。可这夕政也不服,说他什么事也不耽误,而且行其房来,英雄无比,又硬又持久,射的也多:“怎么可能下不了种?!”他吼着,后到市立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问题就是出在夕政身上,他先天性的精子少,和苍山口的文大爷一样,都是清水流,根本下不了种,很难治。这王夕政这才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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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8 21:29: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以后,这王夕政曾几次商量他媳妇张玉林背地里偷偷借个种,可全被他媳妇张玉林拒绝了,一是怕传出去丢人,二是村里根本就没有张玉林能看上眼的。要借就借个天才聪明的,将来养一个也能上大学干大事,王夕政给她找的那些歪瓜笨蛋,张玉林一听心里就烦!后这王夕政便又跟他媳妇张玉林谈到他的狱友同学龙增才,说他是大地主的后人,人品好,又如何的聪明天才,这张玉林听了,没说什么,因为她也曾听人说,这地主富农资本家的后人,没有熊的,全都很聪明很天才,她便留了心。今晚这张玉林见了增才,便颇有好感,虽见增才又瘸又瞎,可增才身上的气度素质却深深的吸引着张玉林。那王夕政见他媳妇对增才如此的热情周到,便猜个八九不离十,料定他媳妇张玉林肯定是看好了增才。所以,当增才对张玉林说:“哎呀嫂,那太谢谢你了!”这王夕政便马上对增才说:“这媳妇可不能白给你兄弟说增才,我可得有个条件,你有困难我和你嫂全力以赴帮你,我和你嫂有困难,你也得帮我增才!”增才听了,立即说:“行!没问题政哥,只要我能办的,增才保证头拱地给你办政哥,你说吧!什么事?”王夕政说:“这事你肯定能办增才,轻而易举的事,就怕你不肯办,你得先答应我,办还是不办?”增才说:“这还用问政哥,咱俩谁跟谁?当年在监狱里,要不是你千方百计的照顾我,我哪有今天,你的大恩大德我得好好报答你政哥,你说吧政哥,什么事?只要我能办的,你增才兄弟决不说二话,豁着死你增才兄弟也给你办!”王夕政听了笑笑说:“行!够意思!哥还是没看错人,是我的兄弟!”接着招呼增才说:“过来,把耳朵给我。”增才听了,便立即将耳朵凑近这王夕政,那张玉林见了便偷偷的笑。
可没想到增才听了王夕政对他的耳语,顿时吃了一惊,他看着王夕政说:“我的妈呀!怎么会是这事?我的天!那怎么行?”那王夕政听了,忙对增才有气的说:“哥求你这点事算个屁?十分钟就完了,有什么不行的!怎么舍不得你的臭地主种?!”增才听了也不生气,他笑了笑接着不好意思的说:“嗨呀我的妈呀!可了不得了政哥,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王夕政说:“得!甭给我说好听的!我可告诉你增才,我是看着你是地主富农的后人聪明,我才用你,要不,就你这熊样,又瘸又瞎的,我怎么不要你!得了,你就说你干不干吧!我就听你一句话!”增才说:“不是政哥,这点事本来不算个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放在我身上不行,我剃个光头都不行,村里的治安都说我头上不留毛就是恨毛主席,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整了我整整一下午,我又写了好几遍检查也不行,这事要是再传出去,那我可就完了政哥!村里非整死我不可!我死了无所谓,可我这个家庭就完了,两个兄弟非打光汉不可!“王夕政说:“你尽胡说增才,别的事能传出去,这种事还能传出去?你不说我不说别人谁能知道?我又不是让你天天来,你只要给我种上就再也没有你的事了,俺老婆的肚子大了是我的,别人谁敢放个屁?”增才说:“那也不行政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我可不敢政哥!”
王夕政听了气愤地指着增才骂:“好小子!当初在牢里没有我千方百计的照顾你,你小子能活到今天?!现在我需要你了,你推三推四,你忘恩负义,你好了伤疤忘了痛,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给我滚!你滚吧!我不用你!你再永远也别登我的门!滚!你滚吧!”他吼着。
增才哭了,他双膝跪在王夕政面前哭着说:“我不是那种人政哥,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畜生,我这一生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可你不知道政哥,我龙增才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村里就是把我整死也无所谓,可家里现在不能没有我,两个兄弟不能没有我,我不能让我的两个兄弟打光汉,我不能让我的祖上在我们哥仨身上断了香火,我头拱地拼了命也要给我的两个兄弟说上媳妇成个家,你就原谅我吧政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敢干这种事,你就打我骂我吧政哥!你狠狠地打,怎么出气就怎么打!”王夕政愤怒地说:“我打你干什么?!我犯得上?!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俺两口子想要个孩子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求你这么点事你都不肯办,你还叫我给你兄弟说媳妇,你说个驴屁呀!”
增才听了很擦了把眼泪接着对王夕政说:“行政哥,你别发火,也别生气,我答应你,只要你和俺嫂能给俺两个兄弟说两房媳妇成个家,我豁上了!我破罐子破摔!我由着你,你想怎么都行!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给俺两个兄弟说两房媳妇就行,我豁上了!我豁上了就是!权当我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了政哥!”
这时张玉琳双手扶起增才说:“嫂知道你的难处增才!嫂不怪你,你也别听你政哥胡说八道,要什么孩子要孩子,自己不行就算了,谁叫他没这个命!”她接着对增才说,“嫂不生你的气,这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你甭理你政哥增才!嫂知道你是个好人,从你一进门,嫂就看出你正,社会上难得能有你这样当哥的增才,嫂佩服你,你是条汉子,从今天起嫂帮你!嫂什么都帮你,你记着增才,今后有什么困难你都来找我,我和你政哥保证全力以赴地帮你,明天我就出去帮你找,下个杨柳镇大集你就等着听我的信儿!”
增才听了特感动,他紧紧握着张玉琳的手说:“谢谢你嫂!太谢谢你了嫂!我替俺两个兄弟谢谢你嫂!”张玉琳接着对增才说,“谢什么谢,谁叫咱走在一块了增才!以后嫂就是你的亲嫂,你政哥就是你的亲哥,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来找嫂,一点儿也不用客气,千万别不好意思,嫂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增才说:“我知道嫂,谢谢你,真谢谢你!”他说着,又擦了把感激的泪。
张玉琳又接着对增才说:“下个杨柳镇集,你要是去给队上卖猪子,顺便给我留个小母猪,要肚子大好喂的,钱一分我也不会少你的。你告诉九子就说给我留的,他就知道,九子认识我和你政哥。”增才说:“行,没问题嫂!我肯定能给你留个最好的。”他说着便下炕走了,张玉琳一直将增才送到村头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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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8 21:3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家里的张玉琳进门便对王夕政说:“什么事都能勉强夕政,就这事可不能勉强,龙增才那都不是一般的人,他成份不好,为了他兄弟,他不敢轻易的就干那些不正经的事,你得慢慢来,你听我的,从今以后,咱跟增才的关系一定要搞好,他有天大的困难咱也要帮他,全力以赴的帮他。”王夕政听了瞪着张玉琳说:“你是不是看上龙增才了?你挺喜欢他的是不是?”张玉琳说:“对!你说的真对!我就是看上龙增才了,我就是喜欢他,今后你再敢对我不好,我就跟你离!我就去跟龙增才过,我不嫌他瘸,我也不嫌他成份不好,我气死你!”她说着便狠打夕政,夕政也不生气,他笑着说:“你敢跟我离,我要你的命!”两口子逗了一会儿便脱衣服躺下了。
躺在被窝里的王夕政对张玉琳说:“增才特聪明,他要是能给咱养个儿郎,那将来肯定是大学生,肯定有出息!”张玉琳说:“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你不能硬逼他,熊才能熊倒人,你懂个屁!你那个二百五。”他很瞅了一眼王夕政说:“你听我的,将来我肯定能给你们老王家养个大学生!”王夕政说:“行!我听你的!”他说着便满意地将张玉琳紧紧地搂在怀里,拼命地亲着吻着,然而此时的张玉琳心里想的却是增才,她急切的渴望能得到增才,因为从她看见增才的第一眼,他便喜欢上增才这个瘸子,她发现这瘸增才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吸引女人的感觉。这便是增才当晚遇见的第一件事。
从河东庄王夕政家回来,增才一瘸一拐地很快便又来到南夏庄村东的白龙河大桥,他刚过大桥,便听见从河边的柳林里传出一个老人伤心的哭声,增才听了便急忙下了河堤,朝河边的柳林跑去,原来是南夏庄哑巴老旺和四勇子的老爹,七十八岁的张汉青正在河边的柳林里上吊。
增才认识四勇子的老爹张汉青,他忙夺下老汉青手里上吊的绳子说:“哎呀汗青大爷,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勇子兄弟他不孝顺你?”老汉青擦着泪说:“嗨呀增才,我不能活了,你就让我死了吧。我死了俺勇子好说个媳妇成个家。”
原来这老汉青没有女儿只有四个儿郎,老大老二抗美援朝都牺牲在朝鲜,老三便是哑巴老旺,可哑巴老旺两口子都残疾没有一点指望,只剩下老四勇子,又性情暴烈,四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这老汉青老伴去世的早,多年以来便一直和老四勇子相依为命,最近有人给勇子提媒,想叫勇子倒插门,到女方家做养老女婿,可女方嫌四勇子还有个七八十岁的老爹,这婚事便黄了。这老汉青知道后,为了能让小儿郎成个家便硬是不想活了。
增才好说歹说才硬是将老汉青送回了家,可那四勇子不但不领增才的情,反而又将增才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说增才救他爹完全是为了要哑巴老旺的闺女秀娟儿,想讨好他勇子,增才听了也不想和勇子计较,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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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0 08:5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顺子苦恋增兰  宋敏再访增才
再说出了南夏庄,增才沿白龙河东岸的西大道一个人静静地往家走着。然而老汉青为了能让儿郎说个媳妇成个家,情愿去死的话却总在增才的耳边响着:你就让我死了吧,我就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也脱不了死,我早点死了,俺勇子也好早点成个家。想到此,增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为天下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子女全都和老汉青一样,宁肯舍上命去也心甘情愿而深深地感动着,为此增才也暗自下定决心,为了照顾好母亲,为了四个没成家的弟弟妹妹,他甘愿和天下的父母一样舍生忘死,增才一路想着回到饲养室的大门口,只见饲养室里亮着灯,还隐约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原来昨晚增才走了以后,母亲不放心增才饲养室的猪子牲口,便叫增进增宝哥俩到饲养室去。九子能叫增才干饲养员,母亲和全家人都感激九子,所以全家人都想帮增才,一定要把饲养室的猪子牲口喂好。增兰没让增进增宝去,说增进增宝白天在队上干活累,早点歇着,她到饲养室去帮她二哥熬猪食,照顾猪子牲口。
增兰走了以后顺子吃完晚饭便又过来了。顺子热恋着增兰,几乎天天晚上来。顺子见增兰不在家,便问母亲说:“大妈,俺兰姐上哪了?”母亲说:“上饲养室帮你二哥喂猪子去了。”顺子听了勉强又在坐了一会儿,便急忙走了,急匆匆直奔饲养室去了。
来到饲养室顺子见增兰一个人坐在灶前烧火熬猪食,便蹑手蹑脚推开饲养室的门冲着增兰学猫叫:“喵——!”增兰回头见是顺子,便装着生气的瞅顺子说:“还不赶紧走!叫人看见不好!”顺子忙走到增兰身边蹲下说:“看见怕什么,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我看谁敢放个屁!”他说着猛地在增兰脸上亲了一口,增兰打顺子,顺子笑也不躲闪任凭增兰打。
增兰熬完猪食,顺子便帮着增兰喂小猪崽,给牛马添草添料。忙活完了,两人便坐在小土炕的炕沿上闲聊,顺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几次想抱增兰,他知道贤惠的增兰特爱面子,只要能让增兰怀上他的孩子,他的兰姐肯定就得嫁给他。他心里很明白增兰是喜欢他的,他不想放过今晚这么好的机会,可任凭顺子怎么纠缠甚至央求,增兰也始终没答应顺子。
从外面回来的增才站在饲养室门口,只听见屋里的增兰接着对顺子说:“别顺子!别这样,这样不好,再说我成份不好,我也不配你,你成份好,人长得也好,又勤快又能干,你应该能说个成份好的好媳妇!”顺子有气地说:“你再这么说兰姐,我就火了。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嫌弃咱家的成份不好?我一直把咱妈当成我的亲妈,把咱二哥当成我自己的亲我哥。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了,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谁也不能嫁兰姐,就得嫁给我!你敢嫁给别人我就去跳井上吊!我就去死!我就不活了!不信你就试试兰姐!”
听到此,增才偷着笑,心里话:这臭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只听增兰接着对顺子说:“你何苦顺子,找我这么个成份不好的媳妇,将来你的孩子也没出息。”顺子说:“我什么也不管兰姐,我刘顺子这辈子除了你,别人我谁也不要!”增兰说:”可你等不起我顺子!二哥不成家,增进增宝两个兄弟不说媳妇,我绝对不出门子,家里不能没有我。“顺子说:”你走了不是还有小霞妹儿?“增兰说:”别人不知增霞,你还不知道她,成天在外面野,就愿意上山干队上的活,家里的活她什么也不想学,至今她也不知道蒸馒头面该怎么发。”顺子说:“可你也不能在家当一辈子大闺女,我能等你兰姐!等一百年我也等你,我就要你,别人再好我也不要。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就别折磨我了,你就答应我吧,我求求你了兰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穷小子吧,啊,兰姐?!”他说着又拉过增兰的手。
增兰抽回手接着对顺子说:“我不嫌你穷顺子,我也从心里喜欢你,爱你!可你等不起我顺子!俺家这情况你也知道,为这臭成份俺二哥和两个兄弟,这三条汉子三条光棍儿,俺妈愁得成天唉声叹气的,俺二哥也成天愁眉不展的,你自己说顺子,我现在怎么能扔下他们自己走?何况这一眼看到家的事,就俺家现在这情况,他们哥三个想说上媳妇谈何容易,我都愁死了,我哪还有心思想自己的事。”
增才听了很是感激,又只听顺子说:“我不急兰姐,我等你,等一百年我也等你,可你得答应我,你不准嫁给别人,你就得嫁给我,我知道你爱我。妈和二哥也肯定都喜欢我,支持我,你早晚是我的兰姐!难得今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让我动真的,那就让我抱抱你吧兰姐!求求你兰姐,我就抱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只听增兰说:“你就臭美吧你,不行,一小会儿也不行!”
增才听了笑了笑转身走了,他不想再听下去,他累了。增才到各个猪圈和牲口棚转了转,见一切都安然无事,便依偎在牛棚里的草堆上躺下,很快便睡着了,他梦见王夕政将他关在屋里死活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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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0 09: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顺子爷对顺子说:“顺子,你身强力壮的别懒,你二哥饲养室的活儿,你抽空多去帮着干点。你二哥他身子骨不好,那些推泥推粪的重活儿,少叫你二哥干。”顺子说:“我知道爷!”
吃过午饭,顺子便利用上工前的时间到增才的饲养室去,推着小独轮车帮增才从院外往院里的猪圈旁推泥。顺子走得也快,活儿干得也很麻利。增才吃完午饭回来见了忙对顺子说:“留着我慢慢推吧顺子!你上山干活儿别晚了。”顺子说:“没事儿二哥!我再推两趟就走。”
增才从饲养室拿出毛巾来递给顺子说:“擦擦汗,别推了顺子!你干了一上午活儿,累得要命,再把俺顺子兄弟累坏了,哥可舍不得。”他半开玩笑的说,顺子擦擦汗说:”跟我还用客气二哥!从小上学南河水大,还不都是你天天背我送我,谁欺负我,也都是你总护着我,这些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现在帮你干的再多也是应该的二哥!你千万别把我当外人。我从小没爹没妈,又没个兄弟姐妹,和爷俩过得孤孤单单的,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哥了二哥,这可是我的心里话,当年你抓走的那天,我和爷俩哭了半宿。“顺子说着眼圈红了,增才拍拍顺子说:“二哥永远是你的亲哥兄弟!”
顺子接着对增才说:“二哥,我想要兰姐,我想和兰姐过一辈子,你得帮帮我!我爱兰姐,我不能没有兰姐。我这辈子除了兰姐谁也不要,你可得给我做主二哥!”增才说:“行,只要你们两个都愿意,二哥保证不说半个不字,你就放心吧!”顺子听了忙给增才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二哥!”他说着见九子和王炳谦两个人来了便急忙转身走了。增才看着顺子的背影笑了笑,忙将耕地的犁从牛棚里拿出来,送到停在院子西面的牛车上,九子见了便对增才说:“这些东西不用你才哥!叫闰普自己拿。”增才说:“我抽空给闰普拿车上,下午闰普来驾车上山不是还快点。”九子听了没说什么,他理解增才的心。
王炳谦接着对增才笑着说:“怎么我听说,昨天拉着增进去看对象,还叫人家好一顿揍?”增才听了苦笑说:“嗨,别提了!不但挨了勇子一拳,还叫勇子把我好一顿臭骂。”王炳谦笑着逗增才说:“活该!该打!调给我我也捶你两捶。臭地主成份不说,哥仨三个大光棍儿,就那么三间破房子,喘人气儿的闺女她也不跟你!”九子听了笑,增才一声不吭,他知道王炳谦说得有理。
王炳谦接着对增才说:“牛马猪子还得有个窝,就你那三间破房子,娶个媳妇放哪?放大街上?你什么也别想增才,赶紧动手盖房子,给增进增宝哥俩每人盖四间,赶紧盖!没房子你还想娶媳妇?你娶个驴屁呀!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没看见苍山口有多少贫下中农的后人,房子盖起来一百年了,院子里的草长得比大腿还深,可丈母娘在哪还不知道,何况你龙增才那个臭地主分子!”
增才听了深感王炳谦说得有理,默默地点了点头。
九子突然问增才说:“哎才哥,能卖的小猪崽有多少个?”增才说:“有两窝,十八九个儿。”九子说:“行,明早晨早点喂喂。”增才问:“赶南集卖?”九子说:“卖,明儿都拉集上。”增才说:“行,明早晨我天不亮就起来喂,叫闰普来帮着抓,赶集早点走趁风凉。”
增才又接着告诉九子说:“今晚上还能下一窝。”九子问:“哪个圈的?”增才说:“东头那个大白花老母猪。”九子说:“行,头半夜你看着,下半夜我过来。”增才忙说:“别!你千万别来,不用你。队上的事就够你忙的了,饲养室的事什么也不用你担心,你就安心在家睡,真有事需要,我就叫你。”
增才正说着赶牛车耕地的闰普来了。闰普问增才说:“才哥,牛饮啦?”增才说:“饮了,拉走吧!”说着和闰普一起进牛棚将两头耕地的黄牛拉出来,和闰普一起驾车,并接着叮嘱闰普说:“老牛带着犊子,別赶急了。”闰普说行,便赶车走了。增才接着对闰普喊:“闰普,明儿早晨早点过来,帮我抓猪子赶集!”闰普答应着走了。   
当晚吃饭的时候,增才边吃边对他大妹增兰说:“顺子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要都愿意哪天就定个好日,早点给你们两个把婚事办了”他接着问母亲说:“你看是不是妈?”母亲说:“随她自己吧。”增兰接着对增才说:“我不急二哥。等你和增进增宝都成了家,我再走也不晚。”增才说:“那要等到哪年哪月,我这熊样又瘸又瞎的,还成什么家,痴子傻子她也不跟我。增进增宝就是能说个媳妇,也不是一天半日就能办到的事。昨晚上我出去找了几个朋友,人家都答应帮忙,可什么时候能说成这还不知道。如其都这么干等着,不如早办一个,妈也早了一份心事,何况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了。“增兰说:“以后再说二哥。”
增才便没有再说什么。吃完饭增才告诉母亲说,今晚他要看着老母猪下猪子便急忙走了。增进增宝哥俩始终觉得对不起他二哥,总想多帮帮他二哥,吃完晚饭两个人双双去了饲养室,想去替他二哥看会儿老母猪,让他二哥先去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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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0 09: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说当晚,增才饲养室的猪圈里,要下猪子的老母猪窝里挂着一盏马灯,增才一个人静静地蹲在老母猪窝门口。他在看着老母猪下猪子,准备伺候刚产下的小猪崽,以免被母猪损失。
产前的老母猪时站时躺坐卧不安,增才不时的去摸摸母猪的肚子。老母猪终于躺下不动了,增才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等着,他摘下总挂在裤腰带后的长烟袋,装上一袋烟点着静静地抽着。这时,他又想起当天下午王炳谦的话:“活该!该打!调给我,我也揍你两拳!臭地主成份不说,哥仨三条大光棍儿,就那么三间破房子,喘人气儿的闺女也不能跟你们!娶两房媳妇放哪儿?放大街上?!放大街上?!放大街上?!”
想到此增才深深叹了口气,要给增进增宝哥俩每人盖四间新瓦房,少说也得两千块,可生产队干一天活才三四毛钱,一年下来扣去生产队的口粮款,全家干一年多说也只能剩三四百块钱,再扣去这一大家子一年的花销,上哪去凑这两千块?可增进增宝转眼就三十了,房子一眼看到家非盖不可,没有房子想给增进增宝说两房媳妇,就他这臭成份、臭港台关系,还有他那劳改犯的臭名誉,那可真比登天还难。想到此,增才又深深叹了口气。孙长芝在瞎冬仁大门口骂他的话,又在他耳边不停地响着:“你那个臭劳改犯,你那个臭地主羔子!你还想说老婆说媳妇,你说个驴屁吧!哥仨就打一辈子光汉吧!就打一辈子光汉吧!”
增才正想着增进增宝哥俩来了,增进对增才说:“二哥,你去睡会儿吧。我和宝子在这看一会儿。”说着进了猪圈,在增才身边蹲下。增才说:“别,你们干一天活都累得要命,快家去睡吧,我这儿谁也不用。”增宝说:“我们少看一会儿,你先去睡会儿二哥!整宿的熬怎么受得了。”增才说:“没事,我熬惯了,中午也可以睡会儿,你们都回去,我说不用就不用,再说猪子不下,我也睡不着,走吧。你们都家去吧,队上的活儿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干。为了照顾我,九子顶着多大的压力叫我干这个饲养员,这对我对咱全家都很够意思,人家敬咱一尺,咱就得敬人家一丈。人家对咱好,咱就得对人家更好。人不能没有良心,为了报答九子,队上的活咱都要好好干!”增进增宝听了说:“知道,二哥!”
增才接着说:“哥是个残疾人,转眼就四十多了,一眼看到家是没指望了,祖上的香火就靠你们两个了,可咱成份不好说媳妇难,再不好好干、好好表现、好好做人,人家就更没有愿意跟咱的了。人不能没骨头,一定要长志气好好干,哥不指望你们将来怎么光宗耀祖,只要你们两个将来都能娶上媳妇,成家立业,在村里都能堂堂正正的站起来,哥就知足了!”增进增宝说:“知道,二哥!”增才说:“知道就好,你们两个都很聪明懂事,不痴不傻的,哥说的都是心里话,都是为你们两个好,你们两个应该明白,将来妈要是去世了,你姐和小霞也都出门子了,家里要是就剩下咱哥仨三条光汉在一块过,那咱老龙家可就丢血人了。哥也就对不起咱大哥,对不起咱爹,更对不起祖宗,哥也就没脸在这个世上活着,哥就死了也没脸去见咱爹。”
增进增宝静静地听着,增才深深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哥反复想了,就凭咱家现在这三间破房子,人家谁肯给咱个媳妇,何况咱成份还不好,所以你们两个要好好干,哥想给你们两个每人盖四间新瓦房。”增进说:“那可得好几千块啊,二哥!咱上哪弄那么多钱?”增才说:“借,想法借,勒紧裤腰带借!哥头拱地也给你们两个把房子盖起来!”增进说:“那得拉多少饥荒,二哥!我看趁早拉倒吧,盖什么房子盖房子!咱成份不好,打光汉也不丢人,何况成份不好的地主富农的后人,打光汉的多的是又不是就我们自己,出那个力干么!还得拉饥荒借钱,我不盖,趁早拉倒!”增才听了说:“胡说!别人打光汉哥管不着,你们两个都给我记着,刚才这种丧气话只许今天说一次,你们两个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这种没志气的话,看我不捶你们两个!”
增才接着拉起增进增宝说:“走吧!都家去睡吧!记着哥今天晚上的话!好好干活,好好听九子的话!队上的脏活累活不用他吩咐你们两个都要抢着干!”他说着推增进增宝走了。
到下半夜,老母猪开始下猪子了,增才拿抹布给刚产下的小猪崽擦身子擦嘴,然后把它们一个个送到母猪怀里吃奶,一窝十二个小猪崽顺顺利利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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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0 09:04:02 | 显示全部楼层
增才一宿没睡,伺候完老母猪,黎明前又急忙熬猪食喂准备赶集卖的小猪崽。天刚蒙蒙亮九子就来了,他问正在院子里喂小猪崽的增才:“才哥,猪子下啦?”增才说:“下啦,十二个都挺好的,你过去看看。”九子听了忙兴冲冲的走到老母猪圈前。只见马灯下,一窝小猪崽全都趴在母猪怀里争先恐后地争着吃奶,九子高兴的笑了。他接着问增才说:“才哥,你一宿没睡?”增才说:“没事,赶集回来再睡。”他接着对九子说:“你去叫闰普来抓猪子,赶集早点走,顺便招呼六哥来,他想要两个小猪,叫他现在就来抓。”“行,”九子应着急忙走了。
九子走后,增才又想起还要给河东庄的王夕政留个好喂的猪子,增才盼望着王夕政的媳妇张玉琳今天来赶集拿猪子能告诉增才,她给增进增宝说媳妇的情况,而且增才坚信,王夕政两口子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给增进增宝哥俩说媳妇,因为增才心里很明白,王夕政两口子想孩子想疯了,很想借增才的种。增才想到前天晚上,王夕政逼他时的情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心想,只要王夕政两口子能给他的两个兄弟说两房媳妇,他也就无所谓了,他就破罐子破摔了。
再说孙长芝为了报复当年增招不要她的耻辱,她一定要叫增才哥仨打一辈子光汉,叫他老龙家断子绝孙,方解她心头之恨,所以昨天中午在瞎冬仁大门口,孙长芝被文大妈臭骂了一顿后,便越发的怒火中烧,她离开瞎冬仁大门口没有回家,便直接去了刘玉山家找刘玉山。
那刘玉山的老婆姓李叫珍子,长得特丑,刘玉山年轻时因钻老婆门子好色臭名在外,说媳妇难,迫不得已才娶了那丑珍子。那丑珍子最恨和刘玉山走近的女人,见孙长芝急三火四的又来找刘玉山便没好气地对孙长芝说:“他死啦!”这孙长芝哪把丑珍子放在眼里,便骂丑珍子说:“他死了你还活着干么?你个母夜叉,快说!刘玉山上哪去了?!”她冲着丑珍子喊着。那丑珍子生来的不说理加上无知胆大,她根本就不怕孙长芝,便冲着孙长芝喊着:“他爱上哪上哪,关我屁事!”她说着便嘭的一声关上大门,将孙长芝关在大门外。孙长芝无奈便只好转身走了。
孙长芝离开刘玉山大门口,很快便在刘玉山的南菜园找到正在刨园的刘玉山。孙长芝便对刘玉山下了死命令说:“你给我听着玉山,从今天起你给我黑白盯着龙增才!只要发现他有半点反革命言论马上开全村大会斗他!狠狠地斗他!整不死他我就不姓孙!”刘玉山说:“行!”孙长芝又说:“还有,凡是有给龙增才哥仨提媒的你马上告诉我,我要叫他哥仨打一辈子光汉!叫他姓龙的断子绝孙!”刘玉山说:“行!你放心,我肯定能给你死盯着龙增才!保证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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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0 09: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说当天早晨太阳刚出山,白龙河两岸的翠柳上挂着的露珠还没消,增才和九子两个人便赶着生产队的牛车拉着满车的小猪崽,悠闲地走在白龙河东岸的西大道上。他们两个要给生产队到杨柳镇大集上去卖猪子。一群鸭子一大清早便冲进河水里欢快地扇着翅膀畅游着,四处捉鱼。
牛车慢悠悠地走着,坐在牛车前面的增才今天焕然一新,母亲特的让增才换了一件小白挂。他半敞着怀,光头上仍和平日一样,总带着那顶破旧的大草帽,下身穿着一条只有戏台上武生才穿的宽裆大白腰的扭裆青裤子,腰间仍捆着那条又粗又长的旧灰布腰带。裤腰上常年挂着他那杆大长烟袋。长烟袋上也总挂着一个配有绿玉坠的青布大烟包。烟包是母亲特的给增才缝的。增才平日走起路来,那烟包和玉坠便在他腰后的屁股上不停地晃着。今天增才脚上也穿着母亲让他换的崭新的青布鞋,他坐在前面的车杆上,手里拿着半截打牛棍,时而轻轻地打一下牛腚。
九子坐在增才身后的车帮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走了一会儿,他见道上无人便想跟增才说点男人的秘密,因为九子和增才、王炳谦他们三个人从小便在一块光着腚相好。刚十七八岁时,一个三伏天的中午,他们三个脱光了在南大河洗澡。三个人便光着腚凑在一起比那直挺挺的行贷,看谁的最大谁的最小,这事又偏偏被来洗澡的老六看见了。老六便骂他们三哥说:“找死啊!不要脸啦?!”他们三个便立即光着身子从河里冲出来,硬是将老六架进河水里好一顿呛,事后老六说他的气管炎哮喘病就是被他们三个在河里呛坏的,说地里的活要让增才他们三个帮着干。九子他们三个便说:“行!老骚那二亩地晚上你顶不下来,我们三个也帮着去种!”因此,九子和增才、王炳谦他们三个在一块无话不说。
此时九子见道上无人,便放下二郎腿凑近车前面的增才说:“哎,才哥,你腿瘸那东西瘸不瘸?能不能用?”增才听了笑,便毫无顾忌的说:“腿瘸关它屁事!它又没坏。”九子说:“那你就没找个相好的过过瘾?!”增才笑笑说:“找死啊!我哪有那个胆子?剃个光头都说我恨毛主席,反党反社会主义。”九子听了笑笑。
增才接着说:“两个兄弟还没媳妇,两个妹儿也都没出门子,我哪能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九子说:“找个相好的,两厢情愿,谁管的着!男人活着还不就那点滋味,你总不用它,那它还不涨爆了?”增才说:“涨爆个屁,你不往那上想,它就没兴头了!”九子听了笑,两个人说着向前走去。
然而就是这天上午的赶集卖猪子,让增才做梦也没想到他和九子走后,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一个增才想都不敢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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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28 18:40:51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当天早饭后,苍山口村赶集的村民们陆续从村里出来,推车的、挑担的、甩手赶闲集的,纷纷拐上白龙河东岸的西大道向南走去。九子媳妇刘秀兰和孙红梅、李翠凤这三桩形影不离的活宝今天也去赶集。他们穿戴一新有说有笑的从村里出来,朝西大道走去。偏偏这时赶集的刘玉山骑着张夕江的自行车也从村里出来,刘秀兰她们明知后面上来的是刘玉山可故意不让路,任凭那刘玉山怎么摇车铃,三个人硬是头也不回地并排向前走。刘玉山深知这三桩宝不好惹,便想骑着车硬从她们三个身边过去,可那孙红梅早有准备,刘玉山刚想从她身边挤过去,她那壮实的身子突然往旁边一歪,便将刘玉山连人带车撞进了路边的水沟里。那三桩活宝见刘玉山倒在水沟里,便纷纷大笑着向西大道跑去。
刘玉山气急败坏地从水沟里爬起来,衣裳裤子全都湿了。他没能再去赶集便气愤地骑着车回家了。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治治这三个母夜叉。
刘秀兰他们三个拐上西大道,见刘玉山骑着车回去了很是得意,便开始骂刘玉山好色不成丸儿,并接着骂村支书张夕江瞎了眼,苍山口的人都死光了,偏偏用一个老色鬼干村治保主任,臭苍山口的门事。这三桩活宝正骂得起劲。那刘秀兰突然看见从前面不远的地方急匆匆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大姑娘,她忙对身边的李翠凤孙红梅说:“哎,你们看!”她示意二人朝南面的道上看去。
只见前面那姑娘很快便来到她们三个面前。那姑娘瞪着一双朴实漂亮的大眼,忙问那刘秀兰说:“哎,大姐,请问到苍山口村怎么走?”还没等刘秀兰回答,那嘴快的李翠凤便狠瞅那姑娘说:“傻帽儿,来到了还问!”那刘秀兰掐了一把李翠凤,然后指着身后的苍山口对那姑娘说:“东北面那个大村子就是。”那姑娘忙礼貌地说:“谢谢你,大姐!”说完忙向前走去。
看着从身边走过去的那个姑娘,刘秀兰又突然对她喊:“哎,大妹儿,你等等!“那姑娘回头问刘秀兰:“大姐,你还有事?”刘秀兰忙说:“你上苍山口找谁?”那姑娘脱口而出:“我找龙增才!”
刘秀兰她们三个听了,顿时惊得异口同声的说:“龙增才?!”那姑娘忙说:“啊,是!我找龙增才”她接着问刘秀兰:“大姐,你们是苍山口的?不知苍山口有没有个叫龙增才的?
刘秀兰她们三个听了忙说 :“有!有!有个叫龙增才的!”刘秀兰忙接着问那姑娘:“哎,大妹儿,你是龙增才的什么人?”那姑娘听了只顾笑,不好意思说。嘴快的李翠凤忙对那姑娘说:“嗨!你傻笑什么?你到底是龙增才的什么人?你该不是龙增才的相好吧?”那姑娘听了越发的捂着嘴笑仍没说什么。李翠凤便瞅着那姑娘说:“瞧你这难说劲儿,这么说你不是龙增才的相好的也是龙增才的情妇!”刘秀兰和孙红梅两个听了便笑着打李翠凤。
那姑娘不想再耽误时间,便很大方地对李翠凤笑着说:“我是龙增才没过门的媳妇!”这三桩活宝听说她是龙增才的媳妇,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媳妇?!”只听孙红梅紧接着说:“哎呀我的妈呀!老才这是交了什么桃花运了,这是从哪突然蹦出这么个天仙般的媳妇来?!”她又接着对身边的刘秀兰小声说:“哎!该不是打野食儿的吧?”刘秀兰便瞪孙红梅骂:“你找死!人家初来乍到的!”
那李翠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着说:“哎呀我的天呐!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才哥这个瘸东西整天装得一本正经的,也能在外面养个老婆,真有本事!”刘秀兰听了立即瞪李翠凤骂:“嘿你个屁话,你才哥怎么就不能养个老婆?他除了瘸点再哪样比别人差?他什么活儿还耽误了?养个老婆怎么的!”他护着增才说。
那李翠凤听了便来了二虎气,她接着瞪刘秀兰说:“养个屁!还养个老婆!臭地主富农、臭劳改犯!瞧他那臭瘸样儿!他还能养个老婆!鬼知道是哪来的野鸡?!”那姑娘不想再听下去了便急忙转身走了。
刘秀兰见那个姑娘走了,便回头指着李翠凤骂:“你这个臊裤裆,你找死是不是?怎么你看着你才哥说个媳妇不好?你不是很喜欢你才哥?怎么这会儿又臭地主富农劳改犯了?你这个臭乌鸦嘴,你这个臊裤裆,看我今儿不揍扁了你!”她说着举手就打。那李翠凤忙抓住刘秀兰的手脖子狠命的往下一拉说:“得了吧你!我说九皇上和才哥的关系那么好,感情还有和才哥关系更好的人,晚上该不是左一个右一个,轮着过瘾吧?”她挑衅地瞪着刘玉秀兰说。刘秀兰听了边挽袖子边指着李翠凤骂:“好你个骚货,我叫你左一个右一个,我叫你过瘾,今儿我不砸扁了你我就不姓刘!”她说着便立即冲上前去打李翠凤。只见李翠凤大笑着慌忙抱头鼠窜,那刘秀兰三步两步便追上去,将瘦小的李翠凤摔倒在地上,坐着头打腚。跟在后面的孙红梅看着倒在地上挨打的李翠凤,笑弯了腰,笑出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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